[ FGO | 高文咕哒♂ ] 不列颠尼亚情人 Chapter.24

简介:大正五年的夏天,不列颠尼亚海军上尉高文在横滨遇到了华族藤丸氏的少年家主立香,后来,受友人所托,他成为了藤丸立香的家庭教师,二人纠缠终生的缘分至此开始。

原作:《Fate/Grand Order》
配对:高文(saber)×藤丸立香♂(master)/某些章节含有岩窟王×藤丸立花♀
TAG:长篇/大正Paro/正剧向/已完结
注意事项:
*西洋海军军官×东洋落魄华族,有师生梗。
*藤丸姐弟设定。
*剧情非常随心所欲,存在一定程度的OOC,请谨慎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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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章清水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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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——嚯,让我看看。」
  一只指缝里布满盐垢的,黝黑的手在东洋少年的脸上粗蛮地揉了一把:「他妈的。这个英国佬还真会玩,居然在这儿金屋藏娇。可惜是个带把的。」
  「没事,水路旱路不是一样走?」他后面的人笑嘻嘻地伸出手,一只手就把藤丸立香的半个身子拉起来,「看他这副模样,怕不是后面早就被那英国佬开成官道了——」
  「哈哈哈!」
  恶劣的笑声此起彼伏地从血腥气中间响起。
  「小弟弟。」为首的那个歹人咧着嘴问道,「被关在里面很难受吧?别怕,哥哥是好人,现在就来救你了!」
  他一把捞起少年的身躯,不顾他的挣扎,将他往外间拖去!
  藤丸立香惊恐地睁大了双眼。他刚醒来,世界对他来说还是一片带着嘈杂回音的混乱,可是即使听觉和视觉都让他觉得迷幻,但是痛感是骗不了人的!
  数个陌生的手掌在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上抚过,带着泥垢和血液。他抬头往上看,来回摇头,口中的嘶喊暴怒而惊惶,可映入他视野的只是一片黑压压的地狱。
  他看到陌生的人脸,看到他们外露的积满烟垢的黄牙,看到缺失了眼球而萎缩起来的丑陋眼眶,一种灼热而坚硬的东西隔着皮革在他大腿上擦过,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。他几乎弓起身来倏然弹起,可却立刻被压回了原位!
  男人们下流的起哄声,渐渐化作了记忆里房前屋后绵羊的长嘶。如今的绝望境地和他幼年时期所遭受的劫难重合到一起。
  理性再也不能控制精神,藤丸立香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喊什么了。有人听到他的喊声,去捂他的嘴,他狠狠地咬上那只手的虎口,被生生扇了一个耳光,耳朵里嗡嗡作响,噪音暂时淹没了大半的听觉。
  往事一片一片地在眼前飞速翻过。恍惚之中,藤丸立香以为自己正处于死亡之前的最后时刻。
  ——母亲死前也看到过这些东西吗?
  他闭上眼睛。
  在恍惚之中他好像呼唤了姐姐的名字,可他的姐姐远在千万里外的东方岛屿上——
  谁会来救他呢。他回到了横滨码头的海岸上,他回到了那阴森狭窄的巷子里,他被掐住喉咙,横遭殴打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  也许是他错了。他想,人类遭受的苦难怎么可能到某一时刻就停止呢?最坏的地步真的存在于世吗?
  只要活着,永远都有着被侮辱的和被损害的命运在等待着他。过去如此,如今依旧如此吗?无论做什么都没用,只因为一个人遭受践踏通常是毫无理由的,最大的理由就仅仅是「命该如此」罢了……
  「来。」为首的佣兵甚至猴急到懒得解开皮带,他直接一拉开裤链,就把他污秽的增生器官弹到了藤丸立香的皮肤上:「先让老子尝尝!」
  然后,某种液体溅到了他的身上。
  新鲜、温热,喷涌而出,像是甘霖从天而降——
  藤丸立香猛地睁开眼睛,他听到一声巨响,是一具无头尸体砸在他身上,然后沿着沙发的边缘滚落下去!
  太阳在他的身前聚焦成一束金属质地的光,照亮了他的双眼。他试图辨别光的方向,但他只看到一个身影阻挡了他的视线。
  时值正午,太阳已经回到他君临天空的位置上。青年军官正握着他的剑,他来自那支君临七海的舰队——正所谓潮汐与波浪的统治者,光荣与孤独的王冠,自由贸易和大殖民时代的象征,永恒的皇家海军——而此时也正处于它全部光荣和力量的顶点。
  日光照亮了他带着斑斑血迹的雪白衬衫,也照亮了他的佩剑。
  世间万物都淹没在阳光的泛滥之下,他赤裸的身躯也并不例外,而太阳的光线前所未有地炎热着,简直像是要烧尽他身上全部被强加而来的污秽一样——
  东洋少年的眼中只映出他手腕处纯金的科夫式袖扣,袖扣的中央刻着骑士家传的花押。所有的思考都凝滞了,他年少而突逢惊变的脑海深处呈现出一片芳香的、无色调的混沌,而混沌的最中心处是一道光,一个焦点,那光芒纯粹而炎热,同时又锐利得近乎冷酷。
  是海军上尉的袖扣所折射的光。
  很多年以后,藤丸立香在与今天相似的日光下回忆往事。
  那时他们刚刚到达佛罗里达,恰好遇到郁金香的花季。他不再年轻的英国情人在窗边整理一盒子词句卡片,而他正推门走进来,将郁金香花束扎好,放在窗台上的玻璃花瓶中。阳光的照射下,郁金香花束显现出三种不均质的红色,当他年长的情人俯身摆弄它的花瓣,花瓣就像血滴一样坠落下来。
  ——那正是骑士们永恒追求的三种红色:死亡、胜利、以及爱。
  此刻它们全都凝结在剑刃上,和谐统一,难分彼此。军官手腕微震,剑花一闪,在血滴落地之前,再次劈开了敌人的心脏!
  「立香,把眼睛闭上。」
  那像昼夜交替般自然而不可阻挡的声音缓缓响起:「这种场面,你不要看。」
  >>>
  可他的视线已经无法从上尉的身上移开。
  一种恶臭与芬芳复合而成的奇异气味充斥在房间之中,上尉拔出剑来,又对着另一个人沿着喉咙直劈进去,将其捅了个对穿。
  他一脚踢开还试图挣扎的男人,一只手扬起,看也不看地就对着侧后方开了两枪!
  被太阳照亮的眼睛透射出冰冷的翠色,简直显出了几分无机质来,开枪也好,挥剑也好,他的动作极是流畅熟练——是早就杀过很多人才会有的模样。
  有人试图开枪,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,近到他刚拔出枪来,那碰枪的手臂就离开了身体!
  身后一把弯刀抬起,上尉刚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「小心」,便顺势回头,身子一侧将之避开,随后又是一剑凌空劈下,直接削开了那人的脖子!
  他的衬衫已经不像出去时那样干净整洁,袖口的扣子掉了一边,右手半个袖管破了,洇透了血,可是那也并不是他的血。
  环顾四周,确定了外间只剩下他,立香以及跟在他后面,站在门边的大副之后,高文紧抿着嘴唇走进内间。只听得又一声闷响过后,一具还在蠕动的身躯横飞出来,可还未落地,又是一枪在他腰上开了个洞!
  大概过了半分钟,高文擦过双手走出来了。他把佩剑别回了腰间,潦草擦干的双手抓着一套衣服,他也不顾及有第三人在场,直接走到了藤丸立香身边,给他套上衣服。
  这个时候,二人才听到门边响起一个声音。高文侧头看去,是抱着枪目瞪口呆的大副冲着他鼓了鼓掌:「……上尉。这百闻不如一见,你们皇家海军,还真的有两下子。说实在的,我还以为佩剑只是个装饰……」
  「现在见识过了?」高文把立香襟前的袖子扣好,又迅速地给他套上裤子和鞋——时间实在紧张,袜子能不穿就不穿了。
  「没事了。」他轻声地对立香说,「已经没事了,别怕,我的好孩子。」
  随后他把不发一言的藤丸立香打横抱了起来,对他说:「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。我们先在船上找个地方躲起来,这艘船快到下一个港口了,到了之后我们立刻下船走陆路——」
  「……这恐怕不太可行,格沃奇梅上尉。」
  就在这个时候,赫克托耳突然插话进来。他紧皱着眉头,说:「下面的情况您已经看到了。船长死了,轮机长也被杀了,这种时候,恐怕不会走原有的航路了。不过您如果相信我的话,可以跟着我走,作为『安妮女王复仇号』的大副,我拼死也要保证督察官您的安全。」
  「事实上,我并不确认你现在是否值得信赖,赫克托耳大副。」
  大副耸了耸肩:「我知道这种关头,您对我的怀疑是正常的。可是格沃奇梅上尉,现在除了我,别的人更加不可相信,不是吗?」
  高文盯着他的脸看,无奈地笑了一声:「你说的对。行吧,告诉我,现在就长话短说,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!」
  「——船长请的那两个佣兵发现了咱们往海参崴运的那批货,然后她们杀了船长,想抢这条船,就这么简单。」
  高文点了点头:「原来如此。」
  ——实际上,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!
  ……当时有两艘轮船都往南方开,而爱德华·蒂奇显得尤其的热情,再加上德雷克船长在里面搭线,他才上了「安妮女王复仇号」。如今想来,怪不得爱德华·蒂奇在他换船的事情上如此殷勤,原来是别有用心!
  运的货——往海参崴的?运的到底是什么,能让那两个女人不惜铤而走险,杀人夺船?
  他当然不会蠢到开口询问赫克托耳,他只能猜。往大副抱着的枪上看了一眼,这支恩菲尔德步枪一般是皇家海军才会配备的,一般的客货轮,即使是为了自卫也不会有这种装备。
  其实很好猜。
  高文在心里苦笑了一声,怕不是爱德华·蒂奇听说他在外交部工作,又拿的假护照,因此狐假虎威,诓骗属下说他有皇家海军撑腰(他的直觉告诉他蒂奇这批货的来源也并不正经),结果雇的佣兵都是些亡命之徒,因为某些原因,突然哗变!
  而他,则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尚未被杀的外交部特派督察员,派来监察这批舱中军火的。
  他沉吟片刻,问道:「下面还能有多少货在?」
  「不知道。」赫克托耳摇了摇头,「他们起码拿出来了一百条步枪,那还剩下五千多条嘛。子弹的话是真不知道了,几门炮还在。」
  ——果然是军火。五千条左右的恩菲尔德步枪,加上火炮以及弹药!他暗自心惊,通过走私的路子运到海参崴去的话,不知道是去装备东方的哪一支叛军!
  他在这之前,从不知道这看起来不甚起眼的船长如此胆大包天!
  心中咒骂了爱德华·蒂奇千百次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。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他的预料,但他此刻必须保持镇静,而且必须将错就错,把这个所谓的「督查官」假装到底!
  「……对了。这位是?」他听到赫克托耳突然问道。
  高文低头一看,藤丸立香面色青白,还是一言不发。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,然而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。
  他说:「这是我的儿子。」
  「……您的,儿子?」
  因为这个谎言早已经在心里打过无数次腹稿,所以说起来也十分流利:「他的母亲是东方人。」
  赫克托耳往立香的脸上看去。他看立香那张东方人的脸,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很年轻,可东方人总是年轻得看不出年纪。
  与此同时,立香侧过了头,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开他的目光。
 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,说,「原来如此。不过这个房间里一直只有你们两个人吗?」
  「什么意思?」
  「啊,您误会了。」赫克托耳说,「大叔我只是觉得奇怪……第一次见到像您二位这么尊贵的英国人出门不带佣人。」
  「以防节外生枝。」
  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……」赫克托耳点头道,「我知道了。上尉,小少爷,二位跟着我往下走吧。」
  ——可是如果只是为了执行公务,为什么连仆人都不带,却要带上这样一个「小儿子」?
  再想起那房间里的构造,想起他刚才在屋内瞥到的少年身躯上的伤痕……
  走在前面的大副微微一笑,看似无心地说了一句话,半是嘲笑半是劝告:「虽然咱也带过孩子,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多少有些不听话,不过也不能一直不见天日地关在小屋子里啊,上尉。」
  「……多谢提点。」
  然而藤丸立香依旧不发一言。如果高文能够和他相处的时间更久,又或者对他年少的情人更加细致地观察过,他就应该察觉到,在类似的场合,他总是沉默寡言的。
  >>>
  下到二楼的时候,藤丸立香见到了更加富有冲击性的景象。走过流满鲜血的长廊,赫克托耳抬起枪来走在前面,而高文则抱着他,警惕地跟随在赫克托耳的身后。
  直到快要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,他们听到一个声音喊:「大副阁下!」
  是个年轻的黑皮肤少年,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那么大。
  跟随着少年,他们穿越了长廊,走到了船舱的中央大厅里。平日里旅客们不上甲板的话,总爱聚集在此,可是现在这中央大厅里却聚满了水手。
  「你怎么来了。前面没有问题吗?」
  「……已经都镇压下来了。」
  ——镇压?
  赫克托耳闻言这才放下了枪,点了点头:「知道了。还有多少旅客幸存?」
  「这个……都他妈被那群海盗杀的差不多了……」
  「真是畜生。」赫克托耳咬牙切齿道,「这群海盗活该下地狱。」
  然而他一抬头,又拍拍属下水手的肩膀:「不过没关系!」
  手臂向后一挥,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高文和藤丸立香身上!立香被他们看的不大自在,从高文身上下了来,被高文扶着,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。
  「这位格沃奇梅先生,爱德华·蒂奇船长的贵客,正是不列颠尼亚政府派来督查及保障这条船的特派督察官!现在,督察官先生,我们已经人赃并获,无论是安妮·伯妮还是玛丽·瑞德及其手下试图侵吞支援半岛复国军的军火,还是她们指使手下在船上抢劫滥杀,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只要停到了英国领地的港口,就可以立刻将两个罪魁祸首押进监狱!」
  大副说:「下层船舱的景象过于血腥了,实在不好让督察官亲自下去取证。你们去把她们两个带上来!」
  不久之后,水手们拎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女人走上来了。她们从未安静过,高文和立香远远地就听到她们一直在破口大骂,说什么赫克托耳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冤枉无辜不是东西——诸如此类。
  然而叫骂并没有什么用处,甚至还被难忍聒噪的水手狠狠地掌了几个耳光,然后堵上了嘴!
  高文皱起眉头,说:「慢着。我听听她们还能说些什么。」
  「海盗的话,不能轻信啊,上尉先生。」赫克托耳说,「不过也无妨,就让她们说话!」
  「——你就是那个不列颠尼亚外交部派来的督察官?」金发的佣兵头领抬起头来,「没想到蒂奇还真的藏了这一手。」
  高文问:「是你们两个杀了爱德华·蒂奇?」
  「……是我。」旁边的小个子说,「杀他的是我,和安妮无关。」
  「不,是我先开的枪!」
  「唔。不管是谁杀了蒂奇,总之你们两个想抢这艘船,滥杀旅客,这件事总归没错吧?」高文模仿着西孟加拉邦地方法官的样子说,「真遗憾,本来我以为年轻美丽的少女是不会犯下这样邪恶的罪行的,看来凡事总有例外。」
  「……要称呼您格沃奇梅是吧,督察官先生?」
  高文一挑眉:「是的。您是玛丽·瑞德小姐吧。」
  玛丽一抬头:「是我。我们姐妹认下了夺船的罪,可滥杀旅客着实不是我们做的!」
  「莫非另有其人?」
  娇小的银发佣兵发出一声冷笑:「哎。赫克托耳大副在和我们联手的时候不是和我们达成共识了吗……我们都不动船上旅客,只是要这船上的军火,对不对啊,大副?」
  ——联手?
  「哎呀哎呀……」大副耸肩苦笑道,「当时船上的兄弟可都看到了,你当着我们的面杀了轮机长,还让安妮小姐那样威胁我,咱不服软也不成啊。」
  「可不是这个时候的事吧?事成之后我们可是六四分账的,大副先生,你一个人比我俩任何一个拿的可都多。算了,反正现在死无对证,你挑动了那两个人背叛佣兵团,滥杀旅客,又自己拔枪把他们两个杀了,黑锅让我们来背,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啊,赫克托耳!」
  那少女突然尖叫出声:「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所有人!你只不过想借刀杀人而已——」
  「……好了,把她们那张说疯话的嘴堵上吧!」他说,「唉,在船上很容易精神失常是真的,上尉先生,您见笑了。可并不是所有人在死前都只说真话的。」
  「等一下。」高文说,「让她们说完……」
 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,在场的十来个像赫克托耳一样提着恩菲尔德步枪的水手,在这一瞬间,把他们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高文!
  而赫克托耳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后,把枪管压到了藤丸立香的后颈上!
  连安妮·伯妮和玛丽·瑞德都没有预料到赫克托耳居然会做出这种事,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只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
  「让她们说完也可以。不过没有意义了——」在船长死后,这船上最为名正言顺地拥有话语权的男人微微一笑,「把手抬高,格沃奇梅上尉,还有你,上尉的『小公子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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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连帝国的督查官你都敢动?」高文冷声说,「赫克托耳,你也应该知道。假如我在这艘船上遭遇不测,你们这一条船上无论是谁都会被当做海盗绞死……」
  赫克托耳点点头:「你说的对,督察官。所以只是一点威慑——你们两个是我尊贵的人质,对我有大用处。所以我是这样想的……我们或许可以来做个交易,格沃奇梅上尉?」
  「说什么……」
  「——什么交易?」
  突然之间,被枪管抵着后脑的藤丸立香开口了。
  他说:「不如先听他说完……父亲。」
  「还是小公子更明事理,真有点像大叔我的弟弟。」赫克托耳说,「是啊,督察官。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如何?」
  高文咬牙切齿地道:「你可以说。但是你必须先挪开你的枪。」
  「不急,不急。我也是为了防止『节外生枝』。」
  收起了笑意,希腊大副进入了正题:「我们将在仰光把货卖掉,然后把二位在拉布塔放下船。二位女海盗杀人夺船已有实证,绞死她们不算冤枉——我是希望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和我们达成一致,到时候您二位完全可以说是被她们胁迫,幸得我们相救。当然了!即使是到达了拉布塔之后,在下还要同二位亲自去一趟警察署,希望二位见谅。」
  「……就这些?我可以答应你,我对这艘船上后来发生的事情『很可能并没有注意到』。」
  「噢,这可不够。」赫克托耳道,「这艘船帮英国人可运了不少违禁的东西,但是这么多年来,一直拿不到官家的身份。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指望把这条船洗白是没什么可能的了。我只是希望督察官为我们作证,我们这些可怜的水手只不过是『正当防卫』而已——」
  「判断案情是法官的事情,恐怕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。」
  「不在职权范围内吗?」赫克托耳微微一笑,「对于一个小公务员来说很难,可是对于身份显赫的您来说可不难吧?督察官,我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,就知道您必定出生在某个高贵的家庭。」
  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」
  赫克托耳一枪托把藤丸立香打到了地上,他身边的水手立刻蹲下身去,攥住了少年的脚腕。
  只见那年轻的水手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,抵在了藤丸立香已经因为同镣铐摩擦而显出伤痕来的脚腕上!
  「——你要做什么!放开他!」
  「放心吧,即使割一道也并不致命。」示意下属暂且停下动作,赫克托耳说,「督察官。假如您实在不愿意,那我们也没有办法,只能等到您愿意为止了。不过我等得起,却不知道您的小公子等不等得起,毕竟如果不包扎的话,血一直流一直流,也是会死人的。」
  「……别动他!如果你不伤害他的话。」高文闭上眼睛,长叹一口气,「我答应你。我会和你们『达成一致』。」
  「——刚才我还有几分怀疑。」赫克托耳这才让下属把藤丸立香重新拉回到椅子上,「现在我真的信了,他果然是督察官先生的『亲生儿子』。」
  「现在可以把枪放下了吧。」
  「当然。不过为了把风险减到最低,不能让两位在船上肆意走动,没问题吧?」
  但还未等高文回答,水手们就立刻扑了上来,绑住了他和藤丸立香的双手。
  高文没有反抗。没有人会试图以人类之躯反抗二十条上膛的恩菲尔德步枪。
  他只是低头叹息了一句:「两位女士,抱歉。」
  「好了!」赫克托耳挥手道,「小伙子们,请我们的贵宾去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吧!至于这二位女士——」
  他神情冷淡地扫过两个姑娘,仿佛她们已经成了两具尸体,「连带着一起关到上面去吧。」
  看着四位重要人物都被手下「送」上了上层船舱,赫克托耳哼着小曲往下面走去。把尸体丢进海里和清洗船舱都很麻烦,加上货物还得他亲自清点一番——刚才几轮激战下来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弹药,其实一些无谓的浪费,还是让这批军火的新主人觉得有些心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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